【13.3-—電-5519徴—-0062】淮安的作家苏宁请我们去吃淮扬菜,说起了离饭馆不远处的中国南北地理分界线标志园。淮河—秦岭一线是我国气候、土壤与作物的分界线。公园就在市区淮海北路和东侧的古淮河两岸,园里建的一座桥即分界线所在,双脚跨南北,左右顾盼,南北风景似乎真有了些许异样。北方阡陌纵横,南方则是“船为马,河为街”。在南方人心里,这道线过了就是北方,也像棋盘上的界河,将南北相望了,也就是分别之地了。于是南方人那些依依不舍地送别,是要送到淮河岸边的。“南来漕船……姻娅眷属,咸送至淮,过淮后方作欢而别。”从大运河的南端,走再远,再深情,到淮安后,就到了终须分别的地界了。我想,过去淮河岸边、淮安城里的那些酒家,一定是常有歌乐之声和伤离之泪的,每一处也都是南方人启程他乡的“长亭外”了。
是夜,许久未能入眠,仿佛隐约听到大运河涌动的涛声。多少年了,艨艟连翩,艄公纤夫的歌谣与涛声依旧。身为世界级非物质文化遗产,大运河的每一段,都有其独特的色彩、声音和气味,有其被流传的气质、故事与梦想。回想在淮安大运河旁的行走,与流水有关的记忆,是与大地、阳光、声音、旷野和风雨在一起的。这条绵延近4000里的长河,在漫长的时间里,无论谁走近她,在哪里都是启程,何时出发都是启程。从启程始,我们与世界就从没分开过。